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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大仙顧名思義就是登上蓬萊仙山的神仙,而這位就是八仙中鼎鼎有名的鐵拐李【李玄】。本齣戲在講述美男子李玄從一位驕傲的修道之人變成寄身在破杉襤褸的瘸腿乞丐上,接受太上老君之命一個人獨自登上仙山的故事。

 

李玄,在仙界中是大家公認最為俊美的仙家,又因他法力高強,自然也就不把眾仙放在眼裡。生性狂傲的他甚至認為太上老君都比不上他,卻不知道這樣一種心態害的他受到日後種種苦難,一切的美好也如泡影般消逝。

 

第一次去現場看歌仔戲的演出,給我的感受就是傳統的戲曲融入了大量現代元素,就如同謝幕時主持人說的:「感謝明華園將傳統技藝帶入現代社區中,讓大家感受到傳統中新的活力。」由當家小生孫翠鳳主演的李玄,我看到了傳統歌仔戲團不斷求新求變的動力,秉持著傳統的身段與唱腔,卻有著現代的硬體設備和臨場反應,這都是傳統歌仔戲中所看不到的。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打破了以往硬性台詞的規範,戲台上的丑角乞丐甚至用英文台詞來跟其他演員互動,用臨場的反應跳脫出台詞限制,揶揄了演員也揶揄了台下觀眾,一瞬間彷彿打破了戲台與觀眾的距離,原來舞台上的演員也可以如此生活化。

 

大量的燈光效果也是讓我很著迷的部分,其中有一幕李玄在脫離肉體與老君鬥法,因為軀體被越女摧毀而無法魂歸肉體,只得寄身在乞丐身上,又因為李玄內心的自傲與抗拒,藉由場景燈光的轉換就可以很清楚的讓台下觀眾知道現在的李玄是屬於有肉體的李玄亦或是靈魂的李玄。成為魂魄時戲台就一片綠光塑造陰森的氣息,而後頭就是來提魂的使者踩著陣頭的步伐前來,進入乞丐肉體時場景又變成紅光,提魂的使者旋著身入相,而紅光就代表著李玄內心的掙扎與反抗(此時動作者成為乞丐也是李玄的化身)。驕傲的李玄怎堪屈於乞丐身?竟然脫魂而出(此時動作者是飾演李玄的演員而乞丐無動作),這時場景又變為綠光,使者又旋身出將來提魂。如此紅、綠反覆的掙扎與迫於現實的無奈,在燈光中的轉換有著極為顯著的效果。

 

而明華園最讓人津津樂道的莫過於現代硬體設備的運用,當李玄在與眾仙家鬥法時好看的就在於演員們的武打身段以及鋼索飛天的運用,一舉打破了傳統戲劇表演侷限在平面的意象中,仙將在空中飛天遊走顯示其無比的能力,但其招在李玄面前被一一的化解也反面襯托出李玄過人的道行修為。又有一幕當李玄與老君鬥法而魂出黃山頂,幕後背景布幕迅速的轉換將武打的劇情緊湊的表達出來,而分鏡表演也是這段落讓人目不轉睛的部分,一邊是李玄與老君的戰鬥;一邊是越女找上李玄的軀體來報仇而與李玄之徒羊子和李玄之妹的戰鬥。分鏡中當越女砍斷了道具李玄軀體的手時,聚光燈就會打在在黃山頂戰鬥的李玄本人而演出手臂不適的感受,又當越女砍斷了道具李玄軀體的頭時,聚光燈也會馬上照在黃山頂上的李玄演出頭被砍斷的痛苦,這時背景布幕的轉換在分鏡中有著很顯著的效果,黃山頂與仙界的轉移也都在轉瞬之間的意象中呈現。

 

對我來說這次的表演都是一個新的體驗,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戲台上的演出可以如此的生活化,就像是越女在找李玄軀體(道具玩偶)報仇時,武打走位時候玩偶的褲子掉了,越女以及台下的觀眾笑成一片,但演員畢竟還是專業的,解開動作並離開站位到一旁掩面而笑,又隨即站回來說:「趕快把李玄的褲子穿好。」我想戲台上與觀眾的距離在我們七、八年級生眼中或與很遠,但對早一輩人的眼中這樣的距離其實也就是對於表演者的尊重,因為戲台對表演者來說是很神聖的地方,不知不覺中對我們也就塑造了這樣的感受。

 

 

 

心得:如同戲末一直在重複的調詞【鐵拐調】:「剛者必折驕必敗,俊美已成醜老態,竹拐葫蘆是無奈,跛呀跛呀上蓬萊(閩南語)。」李玄一個有著過人的天份以及俊俏的外表,卻仗勢著這樣的優勢而目中無人,殊不知世事難料,滿招損謙受益的警世思維就是要勸戒大家,凡事沒有恆常不會長久,命運的安排有時都會出乎我們的意料,不管以前的我們有多麼風光,其實也就如過眼雲煙般,看!李玄的俊美如今也是一副乞丐模樣,有的是什麼?就是上蓬萊這樣一個命中注定的安排。

 

這次明華園的初體驗,以傳統歌仔戲的表演而論,自然是無可挑剔,各式唱腔(如漢調、唐調、新編曲調等)、身段,都跟以前我所接收過的歌仔戲無異,所以我這篇劇評才想以新的元素改變傳統戲曲的觀點來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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