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添丁,官方記載的小偷、民間傳說的英雄。他的故事經常在各種地方上演,友文本,有電視劇,當然還有早期台灣最普遍的娛樂­­──歌仔戲。因為不斷的傳唱,讓廖添丁的形象越發神化。

但是這部《俠魂義膽廖添丁》,拋棄了神化的廖添丁,轉而用一個錯縱複雜的四角戀情,一面談情說愛,一面表達出了在日治時代,台灣人民跟日本政府官員的無奈與辛酸。

日治時代,加藤因為老是抓不到慣竊廖添丁正在發愁,也想到自己懷才不遇,只能在這個小島上做著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不能在本島大展身手。這時,他的上司帶著女兒小雪來台灣巡視,加藤只得帶著她到台灣各地遊玩。小雪從小就喜歡加藤,但是她的感情卻無法傳達給加藤知道,只好又向月老求取姻緣。廖添丁為了躲避追捕,經常用各種易容來喬裝,所以就算來到加藤面前,偷了小雪的錢包,兩人還是渾然不知。就在這個熱鬧的大稻埕,加藤遇上貧窮卻美麗的阿媚,加藤對他一見鍾情,卻不知道阿媚是廖添丁的情人,構成了心酸的四角戀情。

這時,搞笑的紅龜出現了,遠從香港來台灣「發展」的他,原本想要把罪狀嫁禍給廖添丁,最後卻被廖添丁收為小弟,他的出現讓這部原本會有點苦悶的戲增添了輕鬆的色彩。但是就在加藤終於發現廖添丁的行蹤,欲擒之而後快的時候,卻誤殺了阿媚,加藤懊惱離去,廖添丁親眼看見心愛之人嚥下最後一口氣,整部戲就在無情與無奈當中畫下句點。

這部戲不僅僅只是歌仔戲,他還融合了現代戲的走位方法,在人物心境的刻畫上更能讓觀眾有所共鳴。在廖添丁陰錯陽差的救下身穿漢服的小雪,兩人在淡水河畔一邊思念著自己心愛的人,一邊合唱〈思君〉,頓時淡水河畔不只是淡水河畔,而是劇中雙生雙旦的感情交叉路口,四個人各占據四方,不斷的旋轉走位,造成了一種暈眩,找不到出口的苦悶心情,最後終於是分成兩隊各據一方,但是自己身邊的卻不是心愛的人,更添上一筆心酸的滋味。

歌曲的部分不僅使用傳統歌仔戲的曲牌,也加入許多台灣民間的歌謠。阿媚出場的時候,就唱著〈日日春〉:

 

阮是日日春‧日日悶,天光開花到黃昏;

紅花點胭脂‧白花抹水粉,開花等待蝴蝶群

 

阮是日日春‧日日愁,怨嘆終身誰收留;

雖是薄命花‧日日也清秀,不是為著愛風流

 

阮是日日春‧日日苦,怨嘆緊開緊落土;

日來受風雨‧夜夜凍著露,生成薄命無奈何

 

在日本的統治之下,二等公民的台灣人就像日日春一般,雖然隨處可見,但是生命卻不一定久長,只能自立自強,希望在世界的夾縫中,開出一朵小小的花。富與貧、地位高與低,小雪跟阿媚,兩個女人就對比出了日本人與台灣人的差異。當阿媚將死之際,又用斷斷續續的氣音唱一次〈日日春〉,甚至還沒唱完就斷了氣,對照其中的「生成薄命無奈何」,更顯出台灣人在日治時代的渺小與微不足道。所以接著把〈日日春〉唱完的廖添丁,就代表了抗日的精神,他就是台灣人的代言者,是台灣人苦悶的出口。

劇中有許多用服裝來做為象徵符號的橋段:加藤為了尋找阿媚穿漢服,卻穿的是大紅的衣裝,也許是透露出加藤想要娶阿媚為妻的期待,卻也讓他太過顯眼,還沒見到美人就被義民們抓起來了。當廖添丁將他救下,兩個男人就產生了兄弟之情,是不是只要日本人願意放下身段,就能跟台灣人和睦相處,相知相惜呢?又看到小雪穿著漢服,想要引起加藤的注意,另一邊是被迫穿上和服來表演的阿媚,加藤看著的人是誰,是身分的問題嗎?是人心的問題。廖添丁在戲中有扮女裝賣花,還有扮老嫗隱藏自己私藏槍砲的事實,但是當他要展現屬於「廖添丁」的本氣的時候,定會換回男裝。服裝不僅代表身分地位家事背景,當這個角色固定下來之後,他的服裝變換就會變成一種符號,讓觀眾得出更多背後的故事。

故事結束在阿媚的死,沒有交代後來廖添丁怎麼了,加藤有沒有回到日本,小雪有沒有達成她的宿願,讓阿媚的死成為最後最動人的重點。今天我們已經脫離那樣的時代,但是藉由這齣戲仍然可以感受到當時人民的悲憤,達到了讓觀眾了解廖添丁時代的目標。

 

參考資料

http://pareviews.ncafroc.org.tw/?p=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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