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喜歡沒有輪迴的故事。
就像是突然發生,或者是毫無意義,再後,也可以是一種純粹的藍色窗簾的效應,寫者無意,見者有心。
但這是很困難的,我們不能夠期望每一次看到的驚悚都出自希區考克,不論多麼喜歡,仍要去嘗試了解那些無法在第一瞬間引起我注意的作品,《荊釵記》本不是我的第一首選,卻是時間使然,我只能選擇一齣傳統到不行的戲,當然,故事是老,戲的過程中也不時穿插幾個現代人可以體會的笑點,倒也不至於不符實情,戲中王十朋的唱腔超乎我的意料,他是一個頗為高昂的音調,也許是看的戲少,一時間突然難以接受,聽久了卻到也生出了幾分順暢。
讓我深刻的,是戲中的丑角孫汝權(劉荻飾),他讓我感覺到他一股深刻發自體內的自私,又因為智商不足,成事不成卻也不致敗事,這樣的丑角著實難忘,這樣的腳色讓人恨可不是因為他的壞,而是因為他沒那個本事作大惡,以小人之姿卻行惡人之事,偏偏這麼一個小丑,不過是趕上個時機,就能弄得別人一家離散,分隔多年,這樣的腳色,要我怎麼不恨,怎麼不愛。
且說此戲之收尾,夫妻離散多年,最後在寺中敲逢團圓,當然,回到傳統的喜劇結局當然是最好的,卻也讓我陷入了無法述寫想法的困境,畢竟這是一個沒有自由戀愛的開頭,禮教濃厚,喜劇結局的劇本著實難以讓我有所想法。
這是否意味著我們已然被現代的『深度』給制約?
克里斯多福諾蘭的深度奇幻、昆丁塔蘭迪諾的暴力藝術、拉斯馮提爾的制約衝突,我到現在都還沉溺在《黑色追緝令》中帶給我的思考衝突,但沒有人可以當下就能夠說出自己的一套論述,又或者說這些『傳統』的戲劇,我們要看的並不是劇情,而是價值,就像是《索多瑪120天》,忍著作嘔的痛苦看完卻一無所獲一樣,《荊釵記》於現代,已經不是要我們看到他的劇情,而是價值。
我不斷地回想,當王十朋收到錢玉蓮交出的荊釵的那一瞬間,我是否有跟著落淚?也許是我也懂了,這場戲在觀賞之後--
另一種孤寂百年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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