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記》一開場便是劉知遠喜告三娘分得瓜園一事,卻被三娘戳破實乃哥嫂詭計。瓜園有怪,李洪一盼此舉將劉知遠一家打入谷底。怎知園中精怪卻遭劉知遠打跑,並獲金甲寶刀,促使劉知遠並州投軍,獨留三娘於家中。爾後,劉知遠獲主帥女兒青睞,成為了節度使之婿。三娘於老家中日夜受哥嫂折磨,懷胎十月終於產下一子,名喚咬臍。火工竇老怕嬰孩遭哥嫂毒手,便將嬰孩帶往至並州,尋得劉知遠,告知家中處境,便一命嗚呼。一十六年後,咬臍郎外出狩獵,箭出,種一白兔,眾人追趕至沙陀村,見一汲水婦人,便問婦人可見白兔否?咬臍郎見婦人受盡折磨貌,問清原委,便要還去,怎料此婦人便是三娘,己身親母。劉知遠得聞之後,便告訴了咬臍郎事實真相。於是一家人大團圓,歡喜自然不在話下。

  劇中故事在我看來其實充滿了許多對於人性的考驗。像是劉知遠與三娘分別時的一席話,考驗著兩人對與彼此的忠誠以及是否該向現實命運低頭的抉擇。三娘選擇了對劉知遠的忠誠,而劉知遠呢?我們也不能說他背叛了三娘,畢竟最後心裡還是掛記者三娘的,只能說形勢比人強,劉知遠選擇了向現實低頭,為了功成名就。三娘苦守家中十餘載,而劉知遠平步青雲,嬌妻(節度使之女)在側。父子更是因火工竇老千里送子而團聚相守。此時此處的劉知遠說他是一個負心漢也不為過,即便之前有託人稍家書回去,得到回應乃兄嫂奪其志,已改嫁。而火工竇老卻向劉知遠說明了三娘的處境,並未改嫁。此時劉知遠卻未派人接迎三娘,而是選擇不作為,可真謂負心。一十六年後,咬臍郎的態度可以說是左右了團圓與否。若是咬臍郎貪戀富貴,深怕找回生母便會失去一切而不將出獵之事告予劉知遠,何來團圓之日?

  劇本中也處處透露出些許中國傳統思想,像是三娘為劉知遠守家一十餘年,節度使之女不嫌咬臍郎乃為三娘所生,仍盡心盡力將其拉拔成人,劇末劉知遠欲將李洪一一家人處死,三娘為之求情:「以恩把怨報」,在在的顯示出人性本善的觀念。

  這次的演出地點是位在於社教館內的城市舞台,一共分三層。想當然爾,一樓的座位坐滿了許多社會賢達,品劇名家。而像我這般學生又是剛接觸的當然是買了最便宜離舞台最遠的三樓了。不過,坐在如此高的樓層看戲也有一番風味。戲劇演出中,我不時會將注意力轉移到在台前演奏的樂班。一樓的座位因為有一層屏風擋著無法直接看到。其中讓我感到興趣的是一把大提琴、一把低音大提琴跟一把蕭。簫乃是中國古典樂器,而大提琴則是西方古典樂器,兩者合璧,竟讓我有一種互補的感覺。大提琴音色低沉,濃厚而飽滿;簫音色尖薄,淒涼而悠長,兩者同時一出,可讓我感覺到無比的舒適,大提琴將簫的哀愁削去了幾分,使得聲音中帶點溫暖的感覺,而被削去了幾分哀愁的簫,惆悵感依然不失,但卻讓人感到一股哀愁更平穩且悠長的迴盪在場中。
  國畫的美在於「留白」,這應該是無庸置疑的,相同的道理也依樣可以映證於中國戲曲上。才一開場舞台上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便讓觀眾藉由台詞的提示,構造出一個空間來。相較於西方的歌舞劇可以說是有很大的不同,中國戲曲提供了一部分的環境讓觀眾參予其中,就像看小說一般,舞台背景的深度由讀者腦中想像力來創造,這也是一個頗令人讚嘆的地方。

  戲結束了,步出場外,不禁思索,時至今日,一些傳統的美德是否只存在於舞台上、劇本中?而傳統是否變是迂腐的代表?隨著社會前進的腳步越來越快,國際化的歷程也不段加劇,然而所謂的國際化真的是文化彼此融合嗎?以個人觀點而言,國際化當中西化所佔的程度比例極高。我們廣泛吸收西方知識、科學,好像似乎忘了一些根本性的東西,一些屬於我們自身的古老傳承。我們不斷的追求創新,卻也是不斷的忘記一些基本的做人處事,利字當頭的這個社會,很多事都變調了。每年的祭孔,多少人知道背後的意義?還是就當作是行事曆上的一個重要行程?

  傳統的東西不應只存在於傳統之中,又或是我們不應傳統為老舊過去之集合,而應視傳統為過去與現在的結合與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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